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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中考来了，我们需要哪些冷思考

来源：中国教育智库网作者：CAETT 时间：2018-01-22 文档编号：15165991833427

“白丁会客厅，往来皆鸿儒。”白丁会客厅是中国教育智库网倾心打造的高端视频访谈栏目，是有高度、有广度、有深度、有温度的教育主题空间。本期栏目邀请到中国社科院哲学博士、北京四中校长助理、北京四中璞瑅学校执行校长徐加胜，畅谈中考改革话题。

本次新中考改革的重点

白丁：2017年9月份，教育部公布了中考招生制度改革的细节，涉及中考政策、考试科目和计分方法等一系列调整。请您简要概括这次改革调整的重点。

鸿儒（徐加胜）：第一，科目增多。过去考察的科目是语文、数学、外语、物理、化学、体育，现在，史、地、政、生加入了考察范畴。第二，学生的选择权增加了。学生最终选三科，偏理的科目至少有一门，偏文的科目至少选一科。第三，计分方式有变化，这与选择权相对应，三科分数，按照排序，成绩最好的科目系数为100%，其它两科分别按80%和60%的系数进行折算，这可以突出学生的优势、特长，弱化所谓的短板。

以上是几个主要的变化。还有两个小的变化：英语的听力、口语分两次，正式考试的满分只有60分；每门学科都增加了社会实践和学科实践分数的比例。

白丁:这些调整的背景是什么？

鸿儒（徐加胜）：教育是社会变革的先导之一。社会变革除理念外，最重要的是要靠人才作支撑。所有变革都需要教育培养合适的人才。教育的发展是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基础工程。教育改革其实是为了培养适应新时代的人才。

从人才培养的角度，这次变革体现了两个维度：

第一个维度是品德的维度，分两个层面：第一，我们希望所培养的人才具备真正意义的德行。市场经济背景下，追求经济利益变得合理正当，但是由于市场经济的自发性，也出现了一系列的道德滑坡问题，比如，食品安全问题等等。所以我们希望培养的人才是有品德的。第二，我们希望培养的人才有民族归属感，有文化自信，能够建立自己的精神世界。

第二个维度是才的维度。在新时代，我们要培养的人才，除了能取得高的分数，还必须有和时代发展所匹配的能力，尤其要有实践能力和创新能力。这两种能力是支撑中国经济发展的两大重要因素。我们要有自己真正意义上的中国制造、高品质的中国制造，需要有实践动手能力。在互联网+的时代，对创新能力的要求越来越高，所以要培养人才的创新能力。

所以，这次改革的背景是对德才兼备的人才的渴望。培养德才兼备的人才，要通过教育教学的变化。用什么带动教育教学的变化？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所以这次改革的重点是通过改革评价制度来撬动教育教学。要使考试考出学生的素质和能力。教学既要应对考试，又能培养真正意义的素质，既能支撑民族的未来，又能满足当下老百姓对于个体利益的追求。

白丁：面对新中考改革，学校的教育教学应如何调整？

鸿儒（徐加胜）：作为学校，需要选择一个具体的切入口，以更好地应对新的评价方式。

首先，要了解教育改革背后的理念和背景，要意识到改革是必然的。这样会加大我们调整的决心和动力，其实我们无处可逃，时代不停变化。小到自己的生存，大到承担为国家承担培养人才的重任，学校都必须跟上时代的调整。

第二，在微观领域，要知道中考的变化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从而更好地去应对。我们重视品德，重视民族归属感，表现在中考的考查内容中，那即是会突出价值观立意，会有优秀传统文化的元素，会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相关内容。而这些方面，更多是在考查情感态度和对文明的整体感知，并不是很机械地考查知识的识记。那么学校的活动安排甚至是环境布置都应该体现文化熏陶和价值观渗透。再比如，中考重视创新能力，在考试中表现为尊重学生的个性和选择权，学生要在很多科目中选择自己喜欢并擅长的科目，那么学校就要在教育教学中引导学生逐步发现自己的兴趣和天赋。

关于中考的特点，教育界同仁在几点上达成了共识：第一，题目的范围会变宽，不追求深度，考察方式很灵活，抛弃思维定势。第二，强调价值观利益，会有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优秀传统文化的要素。第三，对学生的阅读能力提出更高要求。这与试卷重视思维能力的考查有关。考查思维能力，就要抛弃思维定式，构建新的知识应用情景，而这一情景则要靠文字材料、图片材料等去呈现。这与过去差别很大，过去，很多学生凭着做题的惯性就知道题目大概在考什么，应该怎样完成。现在，考试中的题目，学生可能是第一次看到，没有预测的可能性，需要在现场通过阅读提取题目的信息。

“仰望星空，脚踏实地”——面对改革，校长应采取的做法

白丁：您刚才提到具体的调整和变化，实际上跟考试制度改革的背景有紧密关系。面对中考改革，校长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鸿儒（徐加胜）：作为校长，首先要先知先觉，在先知先觉之后要做到八个字——“仰望星空，脚踏实地”，校长要理解并拥抱改革。可能有些同行不是很喜欢变革，事实上，变革可能会带来麻烦，而且良好的初衷要真正落实，涉及很多繁琐的细节，甚至会有很多反复，的确可能会给教育教学带来一些困难，但是，“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如果不改革，那就永远不能形成新的人才培养机制，可能也无法应对即将到来的新时代。所以，校长要真正理解并拥抱改革。

第二，校长要做好设计者和示范者。中国的国情可能与西方不太一样，西方学校的校长像职业经理人，有时不太干预具体的教育教学。但是，中国的一线校长应该在教育教学领域发挥示范作用。比如，现在考察思维水平，校长就需要知道在教学中，用什么方式能提升学生的思维水平。过去我们或许不会想这些问题。作为校长，要做好设计工作，要带动一些先知先觉的骨干做好示范工作。

“于无声处听惊雷，于无色处见繁花。”在社会的发展与改革面前，教育工作者要真正思考问题，用最寻常的方式慢慢解决问题。

白丁：考试制度不断改革，一些有名的学校可能在应对改革方面有先知先觉的能力，也有相应的设计和示范的能力。但绝大多数中小学可能很难迅速适应考试制度的调整。社会上出现了一些教材开发机构和课程提供机构。作为校长，您怎样看待这样的现象？

鸿儒（徐加胜）：其实不仅仅是课程方面，第三方参与到教育服务中，这是一个必然的趋势。教育要想应对未来的时代，就需要教育者是最敏锐的一群人。但不得不承认，教育领域的人未必是最敏锐的人，需要第三方提供一些最新鲜的信息来刺激学生和老师，所以我认为这没有问题，这也是趋势和潮流。但要处理好一个关系问题——第三方提供的服务能够和学校本身的背景、特点、学生的层次很好地结合起来，而不能是一刀切的方式。每个学校都需要有自己的研究、分析和判断。第三方更多应该充当资源的提供者，而不应该充当灵魂的角色。第三方应是补充，而不能是主体。

与此类似的问题有很多，比如，现在重视校园文化建设，很多学校直接委托第三方。这就很成问题。第三方的设计者未必能体会学生和教师最真实的感受，也很难了解具体的教育微环境，所以学校应该提供基本的需求方案。课程也是如此。

另外，关于不同学校应对改革的能力不同的问题。其实，在改革面前，大家是平等的。改革是重新洗牌的过程。对于大校和名校，改革是比较困难的。大校和名校固然敏锐，固然先知先觉，但经不起太大动荡。用通俗的话说是有自己的江湖地位。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些学校输不起，所以相对保守。但是，对于非名校而言，拥有更大的改革动力和改革空间，没有那么大的风险。

所以，各有优势。大校和名校需要有改革的勇气，因为没有选择。压力相对比较小的学校，最重要的是要有问题意识。要思考问题，自己的问题只能由自己来解决，别人永远不可能了解和解决你的问题。所以要反思所面对的状况和问题，然后抛出需求，寻求帮助，但不能说自己没有问题，不知道问题是什么，让第三方来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这是最大的问题。

“不管风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面对改革应有的态度

白丁：新中考改革引入了综合素质评价，学生还可以根据自身情况选择计分科目，可能会出现选择兴趣还是选择分数的矛盾。对于学生和家长来说，怎样做到既尊重兴趣又兼顾分数？

鸿儒（徐加胜）：无论是对于一所学校的发展，还是家长对孩子的教育，要考虑是要小聪明还是大智慧。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比如，学生擅长某个学科，但可能不喜欢该科目，而对于喜欢的学科，又并不是特别擅长，大家可能会觉得这是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更多存在于理论层面，在现实层面这种问题出现的概率比较小，为什么这么说？第一，一旦学生对某个科目感兴趣，就会投入比较多的时间和精力，自然会有比较好的产出；第二，相对来讲，中考、高考的难度整体不大，所谓的学科上的天赋差距是体现不出来的，更多的是学习态度与习惯的差距。但是，您刚才提到的问题是个问题，如果我们有更长远的眼光，面对孩子的问题时，我们可能就会更淡定。

我一直认为，为师之道与为政之道很贴近。我经常对学生说“不为良相，便为良师”，我这辈子是没机会做良相了，我希望能培养出一波能叱咤风云的孩子。《论语》中提到，孔子的学生子夏被派去做地方行政长官，问孔子应怎么办。孔子的回答很简单，“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第一不要太快，太快可能就适得其反，第二，不能只看到小的利益，如果只看到小的利益，大事可能就做不成。教育也是如此，不要只盯着一个维度，比如，不能只盯成绩这个维度，事实上很多维度对孩子的一生都有作用。一个人一生要想快乐并不容易，需要很多个维度，家长应该把教育看成一个系统，不要只抓一个点，更何况只抓一个点都未必能抓得好。

提到改革，很多家长立刻开始思考改革的变化是什么，如何在变化中获利。我可以理解这样的反应，但孩子是否能有好的前程，与是否改革没有直接关系。

家长可以重点关注几个因素：

第一，良好的亲子关系，这是最重要的。现在的情况是很多学校哄着孩子玩，家长逼着孩子学。家长的第一任务是保证亲子关系是温暖安全的。不要让孩子觉得自己是父母的装点。中产阶级有时将孩子的教育看成是自己身份的象征：“以我这样的身份，孩子怎么能去那所学校？”有些家长关心的不是孩子发展得好不好，焦虑来自于比较过程中的劣势，而不是来自于孩子的发展情况，这就很成问题。其实家长也是无意识的。

第二，热爱求知的态度。在今天这样变化迅速的时代，知识的价值远远比不上获取新知的能力，比不上将学习视作生命的一部分的意识。有多少人在学校里学习的知识能够支撑未来的工作？人随时随地都要学习。但可怕的是，我们的学生都学伤了。能不能使学生对学习保留最简单的兴趣，将来能一直学习，这是很重要的。

第三，良好的习惯。以反思的习惯为例，我校要求学生期末考试时不准带书，只准带一张纸，学校希望这张纸上记录了学生学习的弱点和考察的重点。知己之弱点，知彼之重点。重点不在这张纸，而在于纸背后的习惯，学生有没有随时聚焦自己弱点的习惯？有没有聚焦重点的习惯？有一部电影叫《遗愿清单》。两位得了癌症的老人列了一个清单，里面是最想做的事情，最后完成了。生命是有限的，一定要思考在有限的生命中，哪些事情是最重要的，要聚焦这些事情。不仅是为了考试，也是为了人生。学生有没有聚焦和思考自己的弱点和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事情，体现在微观领域就是学习中的弱点和考试的重点。这种思维习惯一旦养成，对人的一生都非常重要。

做到了以上内容，学生无论如何都不会太差。要有大智慧，不管风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家长要关注孩子最核心、最基础的能力。在分数的计算之间来回倒腾没有太大意义。当然也要应对考试，但时，那些最朴实、最核心、最具实质意义的能力是最重要的。

“伐柯伐柯，其则不远”——家长的焦虑应如何安放

白丁：很多家长对焦虑的传递，不是故意的。毕竟还要应对中考和高考。如何解决家长的焦虑？

鸿儒（徐加胜）：有两个建议：

第一，把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家长在面对学业问题时，要加强和学校的沟通，听取老师对于形势的判断，对于孩子现状的分析，尊重老师给予的判断。相对来讲家长对教育不是很明白，那就找那些相对更明白的人。所以，一定要形成良好的家校合作。

第二，家长一定要有教育者的意识。学校是教育者，家长也应成为教育者，因为家长对孩子的影响很大。教育孩子一个重要的原则是调动自己曾经的成长经历。诗经里有一句话：“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柯”是指斧头柄。到树林里去砍斧头柄，不需要带标识，因为标识就在斧子上。面对孩子的任何问题，我们不妨把这问题放在自己身上，比如，希望孩子学习成绩好，不妨想想当初自己的成绩好的原因是什么。我们当时成绩好不是被逼出来的，极有可能是因为老师的一句夸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爆发了，有时甚至是因为在一个异性面前表现自己，再或者是突然领悟到了学习方法。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但当初我们学业突飞猛进的原因与现在家长对孩子做的事情几乎没什么关系。

面对任何问题，不妨想想，当初自己是孩子时，希望当时的老师和家长怎么做，现在就对孩子如何处理，这样就基本没有问题。

现在总说要换位思考。实际上我们具备换位思考的能力，因为我们曾经是孩子，但孩子不具备换位思考的能力，因为他们还未曾是父母。所以，师长要俯下身子，从孩子的角度思考问题。这是师长最大的慈悲，也是对孩子最好的爱。很多问题真的没有那么复杂，只是有时我们沉浸在自己的逻辑里，而且在孩子也开始试图建立属于他自己的逻辑，那问题就大了，碰撞和纠结会越来越多。所以，不管外界怎么变化，老师和父母作为长辈，应该带着淡定、从容的态度思考问题，这样就能解决问题，孩子从我们身上学到的不仅是解决问题的能力，还有面对问题应有的大气。

白丁：可能您所在的学校能够科学地承担专业的教育工作者的角色，但有些学校给孩子的压力很大，随着中考改革，这个问题会得到根本解决吗？

鸿儒（徐加胜）：其实这只是预测。我们美好的蓝图到底多久才能变成现实，这谁也无法预料。在教育领域中，可能有一些同行对很多问题的感知没有那么准确，但是重要的是要有思考问题的意识。我不敢保证我思考的一定是对的，但我始终在思考问题，随时在调整。退一万步来讲，如果真的有不思考的同行，我觉得那也是很正常的，“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人的素质的提升需要一个过程，教育领域也不例外。我们只要是坚定方向，慢慢往前走，至于何时到达终点，那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到达终点后还会有新的终点。只要走在自己想走的路上，人生就算圆满。

“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给学生的建议

白丁：面对中考改革，请您为学生提供一些指导性意见。

鸿儒（徐加胜）：改革来临时，大家都很关注改革，都希望很好地适应改革，害怕因为不适应而出现问题，但是我认为，很多问题不是因为改革产生的，而是因为改革前就有问题。

学生最应该关注的不是改革本身，而是一些最基本的学习习惯。有几个习惯非常重要：

第一，倾听的习惯。倾听老师，倾听同学，概括他们的想法，做出反应，从他人对自己的反馈中感知自己对知识掌握的程度和自己存在的问题，这很重要。

第二，写作业的习惯。几乎所有孩子回家吃完饭，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写作业。为什么写作业呢？因为写完作业，他的玩就有了合法性依据了，父母回去后问“写完作业了吗？”学生如果说写完了，就可以玩了。如果还没写完，家长会说：“你还不赶紧写作业？！”最后会就给孩子一种感觉——作业是一项要完成的任务。实际上写作业是为了巩固所学的知识。做作业前一定要看书，比如，做数学作业前，要思考数学老师讲了几个知识点，分别是什么，老师是怎么讲的？然后再做题。学生会感觉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会感觉知识是鲜活的。发现问题后再去看书，如果还解决不了就先搁着，第二天问老师就好。这样做事肯定事半功倍，在题目中找到了知识的获得感是非常强的。但有多少孩子是这样做的？能做到的少之又少，为什么？很多学生养成了庸俗的惯性，回家赶紧写作业，写完作业就可以玩。如果不调整这种习惯，在改革的学科上做文章，无论选什么学科，效果也不会好。这如同画画，如果底色有问题，画什么画都不好看。如果底色好，画什么都相得益彰。

第三，改错的习惯。很多孩子改错是为了应付，改得不真诚，是改给别人看的。实际上，应该是改给自己的，弄清自己有哪些问题。

“九层之台，起于垒土。”“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先不要谈选哪个学科更有优势，先养成良好的习惯，先做好学生最基本的本分，后面做什么都是“淡妆浓抹总相宜”，怎么做都合适。

第四，关注学科理论的产生过程。一定要关注某个原理是基于什么样的生活问题和理论困局被提出来的，是怎么被提出来的，是如何被推演的。而在过去的中考中，我们似乎更关注原理是怎么应用的。

白丁：这样的理论产生过程，学生是不是很难单独完成？

鸿儒（徐加胜）：其实不是。教材的逻辑是尊重学生的认知规律的，学生只需要朴实地追求本真，不好高骛远，认真阅读教材，安安静静地寻求知识产生的来龙去脉就会有很好的学习效果。前面说到新中考对阅读能力要求很高，但如何使学生提高阅读能力？很多人给学生买书。我经常接到请求推荐书单以应对考试的电话。我只能苦笑，不能说这完全没用，但用处不大。因为中考阅读不单纯是文字阅读，可能有非连续文本，也可能是多种形式的，符号、图片、数字等交叉在一起，对学生的要求很高。

那么，如何提高面度中考的阅读能力？很简单，还是读书。学习数学最优秀的能力之一是能在文字语言、符号语言、图形语言之间自由转换。比如，给学生一段文字描述，学生立刻能把图画出来；给学生一幅图，学生立刻用符号把图表示出来。

读教材至少要读三遍：第一遍是预习，找出问题。第二遍看教材的思维逻辑，明白知识的来龙去脉。第三遍看教材的多元语言，包括文字，图片，表格，符号等。其实没有什么神秘的，就如卖油翁说的，“无他，唯手熟尔。”但手熟的前提是天天做一件事情，很专注，很聚焦，把最简单的事情扎扎实实做很多遍，慢慢就会有奇效。

白丁：阅读的兴趣与数学之间是否存在关联？

鸿儒（徐加胜）：阅读教材会使学生在阅读中获得对知识更真实的把握感，而把握感在测试中最明显的反馈是更容易看懂题目，审题更快，做题准确率更高。阅读对提升数学学习能力有重要作用。只是过去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是有奇效的。

“寻常岂藉栽培力，自得天机自长成”——尊重学生的选择

白丁：您刚才提到了专注。在中学阶段，学生对知识获取的深度怎样把握？中学阶段的学习是要更专注还是更宽泛？

鸿儒（徐加胜）：有位道士叫吕洞宾，八仙之一，他其实也是个现实中的人物，他写过一首诗：“雨后山中蔓草荣。沿溪漫谷可怜生。寻常岂籍栽培力，自得天机自长成”。雨后山里的藤草，沿着溪水，顺着山谷，长得特别茂盛，这种藤草不是人种的，是“自得天机自长成”。教育也是这样，过去经常讨论天才的培养，最后却发现，天才根本不是人为培养的，只要别压抑学生的天性。创造适合天才生长的环境就是对培养天才最大的贡献。

按照国家对教育的基本要求，使学生从达到基本水准，这就够了，可以将剩下的事情交给孩子，孩子愿意关注哪个方面就关注哪个方面，没有必要强迫孩子，没有必要对孩子说：“现在不要太专。”孩子愿意看什么就去看，去探究，家长和学校给孩子这样的机会。如果孩子愿意更广博一些，就广博一些。将孩子放在更自由的状态里，家长要做的是观望、关注，然后就某些问题心平气和地、不带任何功利心地谈论和交流。家长指导孩子是没有问题的。但为什么家长对孩子的指导容易出问题？因为家长带着自己的观点对孩子说：“看这书不行”，“看那书没效果”。如果家长对学生说：“现在看得那么广，无论读什么都是今天看完明天丢，能不能挑一个领域，多看两本书？”如果家长这样说，孩子不一定会拍桌子说：“我就不！”家长没必要强迫学生。慢慢来，一切都不要太刻意。